2010/02/21

與【江雪】相遇




最近,大陸名人之後孔東梅被新聞媒體的鏡頭追逐著。而22這天午后,她擺脫媒體追訪,難得清閒地來到關渡的琉園水晶博物館,只見她略施脂粉、儀態優雅,靜靜地觀看一件件來自世界各國大師級的玻璃藝術創作,對tittot琉園執行長王永山的導覽解說,總帶著微笑、專注聆聽,時而輕聲提問,透露出她對藝術文化的熱愛,以及對一切歷史所形成因素的好奇

這已經是孔東梅第三度來台,不喜大肆宣揚的她,直到這次參加「兩岸四地女企業家經貿論壇」,才被新聞媒體敏銳嗅出了她獨特的家世背景,也是因為這段淵源,促成她於2001年成立「東潤菊香書屋」,希望從文化與歷史的視野,開展新型的文化傳播事業。

2010/01/26

「瓶」水相逢


逛書店,常看到一些好玩的東西。前不久,翻了普羅旺斯的飲食文化,一時之間,溫暖的陽光、香料的氣味、鮮豔的色彩、鄉村的氣息…,全從書裡流瀉出來。尤其裝著瓶瓶罐罐的醃醬,各種不知名的綜合香料所醃製的蔬菜醬、果醬及各式醬料等等,透過高矮胖瘦不一的透明玻璃罐時,紅、白、黃、綠…,色彩之濃烈,何止是味覺與嗅覺的饗宴,那更是視覺的享受,從童年的記憶,挖出了媽媽的醬菜,也是這樣瓶瓶罐罐地一字排放在高高的櫥架上。

如今,我的桌上也不知怎地就多了各式各樣的瓶罐,除了tittot琉園夥伴吹製的細頸瓶外,還有來自奧地利的礦泉水瓶、捷克的水晶杯、法國的化妝水瓶、美國的沐浴香氛瓶…,如果自己夠貪心的話,連前些日子和朋友的麻辣鍋聚會中,喝著日本清酒的瓶子都會搶回來,可惜當時客氣了,讓愛收集玻璃瓶的L先開口訂了。

這些瓶裡的水都空了,可見得裡頭的香氣無論多麼迷人,最後留下來的還是那瓶身的曼妙、透明、或色彩,深深吸引著我,不捨丟棄。於是,最終喚起的美好記憶、朋友的歡聚氛圍,其實都是從這些玻璃瓶而來。

2010/01/06

如果,玻璃碎了…




















前些天,和朋友在101大樓的tittot琉園專櫃聊天,她說手邊也有幾件玻璃作品,有一件滿大的,但是破了。我很驚訝地馬上問她:「然後呢?有修補嗎?」她有點若無其事地說:「沒,就丟啦!」

我有點悵然,但她沒察覺到我瞬間的頹喪,繼續欣賞眼前的作品,高興地指著一些小作品,表示自己也有。

在整個過程中,一些畫面很快地在我腦海裡閃過,心緒也微微波動著。記得數年前,一位住在故宮對面豪宅的琉園貴賓,從琉園水晶博物館收藏了兩件捷克玻璃藝術家Jaromir Rybak的怪魚作品,很大,各自用了展櫃分別擺在客廳最顯眼的沙發兩側。如此驕榮地展示著,卻未料一個不小的地震,把魚鰭震壞了。這位收藏家說起這段往事時,情緒瞬間盪到谷底,那時我同樣問了一句:「有修復嗎?」

「有,琉園水晶博物館有幫我修好」,但是很明顯的,她的眼底還有著失落。

我想,如果是我,我能接受嗎?

我對玻璃作品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,幾件買了自己欣賞的琉園作品,都是心愛的。每每擦拭,或換個位置,都是輕手輕腳。我想起,玻璃藝術家總是說,玻璃很剔透、很美,但是一破了,就碎得很猙獰,連要把玻璃碎片掃起來都不容易。

自從接觸玻璃藝術之後,我對玻璃的碎,總帶著一種心驚。當玻璃杯不小心滑落時,剎那的落地,就像是慢動作似的,看到晶亮的碎片如水花般地激濺到各處,連掃著掃著,心情都還激動難平。

若是自己最愛的玻璃作品面臨如此命運,又當如何?藝術家說,正因為玻璃的碎如此徹底,所以更要帶著珍重的心去呵護。

大凡生活中,美麗的物件都帶著這種特質吧。前些天,我把一件收藏了十多年的古董窗花搬了出來,這是因為我終於找到信任的師傅到家中來,針對一個小裂縫細細地黏合起來,然後找了一個好位置懸掛了起來。

而就在師傅修復的時候,他說這件窗花其實以前也裂了幾處。說到這兒,他稍稍停頓了一秒,又自箇兒說著,也難怪,這麼老的東西了,又這麼細緻,怎麼可能沒有裂痕呢?

裂痕已成為它生命的一部份。我甚至愛這樣的裂痕,它經過多少的顛簸輾轉才到我手裡?而每個主人都曾這樣地善待它,讓裂痕還能修補得如此完好 ; 若沒認真看,還真看不出來呢!

如今,這件窗花成為眼前最美的風景,僅僅瞧著,心裡淨是歡喜。

我想,最愛的玻璃作品若是碎了,再修補,我也是同樣愛著它吧。除非,它碎到無從補起,我就不知道自己能否像文中起頭所提的那位朋友,可以豁然看開?

家住利男Iezumi Toshio的宇宙想像



1954年出生於日本櫔木縣的家住利男,曾就讀於日本倉敷藝術科學大學藝術學部工藝科,1985年畢業於東京玻璃藝術學院。他曾經參加無數的國際玻璃展覽,作品呈現各種精工的絕頂技巧。家住利男的玻璃風貌,彷彿在自然天體中與神對話,流線型的宇宙樣貌自然呈現,照見自我本體與天體的對話空間,充分運用了玻璃媒材世界獨具的多面切割特質。

他記得很久以前曾經被責備:「一件作品完成前,你根本不會知道它將變成甚麼…」當時他被告誡,做為一名藝術家,這樣仍然不夠格。運用切割、雕刻、研磨、拋光的冷工技法於作品上,一個造型緩慢地呈現,然後創作者才開始決定這作品的優劣。你若不知道這到底是甚麼,就又回到雕刻、研磨、拋光的動作,直到厭煩了這一再地重複,看著手上的作品,卻看不出甚麼具體的樣貌,又再回復到同樣的切割、雕刻、研磨,繼續打磨,直至某種清晰的形式浮現。在所有的切割、雕刻、研磨都趨近臨界點,某種嶄新的樣貌終於開始冒頭,就是又該回去打磨的時機了…。

家住利男自我敘述作品的方式,一如他長相的樸實,走在路上,恐怕很難引起注目,只有安靜地坐下來跟他對話,或許能偷窺其內在的生命風華;就像琉園 水晶博物館陳列展示的這件作品一樣,必須冷冷深深地注視著一層又一層的玻璃裡層,才發現那令人讚嘆的宇宙鏡面,竟然是彼此互相輝映的世界。


(作者陳念萱為知名作家、影評人)